【首发】莫伯峰(首都师范大学文学院)
A:合27231(佚88、京人726)
B:合28573(京人2005)
释文及说明:
(1)戊子卜:王其田夙[1]
(2)祖乙,又正。
A、B两版皆为无名类左支卜字体,边缘相缀基本密合,且有残字“子”可相拼合,故我们怀疑应可缀合,二者现皆藏于京都大学人文科学研究所,期待收藏单位能对实物加以验证。
(本缀合曾得到黄天树师指导,在此表示感谢!)
【文章下载】
莫伯峰20090728无名组新缀一则.doc
[1] “夙”字,从沈培说,参其《说殷墟甲骨卜辞的“”》,载《原学》第三辑75至110页,中国广播电视出版社,1995年版。
(1)戊子卜:王其田夙[1]
(2)祖乙,又正。
夙字该为艺
或许有的学者认为这字应该释作夙呢。原文引用的论文就是在谈这个字。(我没机会看到那篇文章,只是标题显示是在讨论藝这个字)
我们认为沈先生释为“夙”字是比较合理的。沈文对“艺”与“夙”的字形和辞例都进行了辨析,而且释为“夙”才能更好的读通有关卜辞。所以,我们遵从了沈先生的意见。
感觉这个字既不会是藝,也不会是夙。即使卜辞意思通,也并不表示“藝”这个字就应该被隶定为夙,因为字形上并不支持它是夙。
@外行人
楼上可以先看看沈先生文章,然后再讨论!
如果释为“夙”可以使卜辞读通,那么写为“夙”字应该是可以的,就像卜辞用来表示“贞”的那个“鼎”字,一般也不会把它隶定为“鼎”的。
俺是市井小民,没有机会接触到期刊文献。不过俺谈的并非具体事情,所以好像也不是非看原文不行。
同样的卜辞,张三的理解和李四的理解不一定相同,如果一看到某个字去解另外一个字的卜辞可以解得通就把这个字隶定为那个字,那恐怕就要乱了。刚好不久前我看到一位学者的博客文章,说到某个字字义可以当“钟”解。当时我还问呢,如果它也是“钟”,那干嘛要创造出不同的字来代表相同的意思啊?他说这种情况在甲骨文里面是很常见的,用不同的字表达相同的或相似的意思。 我想,字形是客观的实体,解字是主观的思维。在字形很不相同的情况下,说某个字跟某个字字义相通是可以的,但直接隶定为同一个字那就不一定是好办法了。
@外行人
多谢老兄经常关注我们的网站,并积极评论。这既对我们的工作有促进,也对您的学习思考有帮助。关于莫伯峰先生径将“木丮”写作“夙”字,我觉得可以,即采用“宽式”的释文,如果严格得写,即“木丮(夙)”。甲骨文的考释是甲骨学研究中最难的一块,学者之间有意见分歧,是极自然的事情。但讨论还是要就字论字。就“木丮”字的释读,沈培先生的意见,目前还是最完善的,他的文章当然要细读。他从语法分析和分析辞义入手,梳理了相关卜辞(田猎、祭祀,还有“省田”类),也直接指出一些学者在没有做仔细分析,径定此字词性的问题,我想你读后会有收获。我自己读后是蛮受益的,的确的一篇好文章。我上传了文章在纳米盘上,请前往下载:http://d.namipan.com/d/3c19f8679bca116cef1b7c2d395f1fd9aa5668c73c573000 。我提个意见,希望你不要生气,从你的评论看,你的确有“外行”的地方,不妨先多了解圈子里的常用话语,和习惯做法。这也不难,多看多问,就明白了。
刘义峰博士认为此组缀合不成立,他的意见已补充于上。请学友们参考。
很感谢你提供文献。读后感觉“木丮”=“夙”这观点还远不能称为已经成立了,而那篇文章也很难说是有多高明。既然要论证“木丮”=“夙”,就不能把所有力气只花在“木丮”上,最后就扔下一句“木丮”=“夙”完事。那夙是什么呢?夙的原始字义是什么?字形分析了吗?夙字后来的字义难道就一定是原始字义吗?字形和字义怎么样连系契合呢?“木丮”和“夙”的字形本身能够支持“大清早”这样的字义吗?单就“木丮”来说,我看一眼也就知道它原始字义是当动词用,该文里面自己也引用了卜辞证明的确有当动词用的例子,那么究竟哪个是原始字义?当动词用时是什么意思?如果原始字义是动词的字义,那么“木丮”=“夙”这种说法还有什么意义呢?该文逻辑也很奇怪,承认该字可以当动词用,但是又加上句“当动词用时也有时间的意思”。证据呢?还是自说自话?打个比方,该文的论证思路其实就等于是在说“鲸鱼是鱼类”。现在的鲸鱼看起来像鱼类,但穷本溯源后会发现,鲸鱼其实是哺乳类。 事实上,“木丮”=“夙”之说的反面证据该作者已经说了,就是“这两种写法的夙字在使用时似乎在时期上和组别上并无多大的区别,同样一组卜辞里有时既用“木丮”,又用“夙”。他提出的辩解理由是“又”和“ㄓ”也可以表示同一个词。我想,这两组例子之间是否具有可比性,还得大家各自判断了。 由于这个网站没有设立讨论区,所以只好借这篇文章的后面多说了几句,向作者说声抱歉!
@外行人
呵呵,挺佩服你的独立思考能力。你提出的问题对作者来说,是值得高兴的事,不必抱歉,呵呵。这篇文章下面,当然可讨论“木丮”字的问题。这样结合文章讨论相关问题,也比在讨论区发言强。
你对沈文中好处说得较少,他对“木丮”何以可读为“夙”的确没有做充分地直接论证,不过他引用了一些文献中“夙暮”对举的例子,正好可与“暮往木丮入”相对应,还是挺有启发性。卜辞中“木丮”与“夕”相对,“木丮”与“于旦”相对(同时“暮”于“于夕”相对),都是支持沈文观点的。我觉得比较难解释的是“王其田木丮”和“王其木丮田”中的木丮,沈文能客观指出这种例句中的木丮也可能是动词,我觉得他还是挺严谨的。总之,沈文提出木丮很可能指夜尽未晓之时,还是富有启发性的。比唐兰先生说好像更好些(虽然唐先生是我的祖师爷,呵呵)。这样,沈文的对于殷代日始的意见,就认为是从天亮算起,比起半夜子时之说,也合理得多。虽然沈文没有彻底解决“木丮”字的全部问题,但也说清楚了十之七八,这是其文章的价值所在。
我是個業餘愛好者,我跟你們不同行,而且是非常不同。我們彼此的學術訓練背景不一樣,興趣所在也不一樣。我覺得你們古文字學者比較重實用,而我的興趣只在分析字的結構與字的本義。就以沈培的這篇文章為例,他並不打算分析字形,探求本義,他花偌大力氣,都只是在探討衍生義而已(在我看来)。然後根據衍生義得出A與B是同一個字這樣的結論。
我其實很早就看出來不同行之間這種研究旨趣與研究方法的差異了,所以我就堅持走我自己的路,用我自己的方式研究古文字。今天看到沈文我還是很高興的,因為我一直認為“木丮”、日、夕(月)都可以當動詞用,但因我一直都是只埋首研究字形,不讀別人意見,所以我直到今天才知道卜辭裡頭這些字的確有當動詞用的實例。 最後要再次感謝你惠賜文獻。
就算刘义峰博士改变了意见,这难道需要“删除”你原先的发言吗?如果这是印刷品白纸黑字,是不是需要召回所有的印刷品呀?之前你条陈缕析,言之凿凿,现在就算真要改变你的意见,难道不应该说明一下你之前每一条意见为什么不成立了吗? 一位博士,难道就这样视学术如儿戏吗?
你说你在看了合集图片之后就改变了看法,这是不是表示你之前并没有查看合集图片?你原本声称两版上的刻辞字体不一样,现在你看了合集图片后是不是觉得字体一样了?
其实,这则缀合不但不成立,还存在“不诚实”的问题。要判断不成立其实非常容易,根本不需要专业知识。以沿着“接合面”来说,找出合集上那两片骨板图片,可以看见上面A版最凸出的地方在右下角,下面B版最凸出的地方在右上角。这就表示,如果要达到作者莫伯峰所展示的那种“密合”程度的话,势必要“切掉”骨板的一部分。大家可以自己试试,很容易就判别了。 我对我的话负责,有必要的话我就把详细证据发上来。
@外行人
刘义峰博士的意见发给我后,我未经他同意就发布出来。而且放在正文里,没有放在评论中。错误在我,现按刘义峰博士的要求删除,请各位学友见谅。莫伯峰先生的缀合成立与否大家还可进一步讨论,希望具体问题具体分析,不必牵扯其他。甲骨缀合过程中,不但遥缀会出现误缀,就是密接缀合也有搞错的时候,曾毅公先生《甲骨缀合集》中即有其例,这是研究中的正常现象,希望大家理解,我认为不存在作者“不诚实”的问题。只要作者有发现、有证据,我们就欢迎,也会积极发表,以供学友们参考、探讨。
你认为不存在作者不诚实的问题。请问在你“认为”之前你仔细分析过合集上那两张图片了吗?如果真的发生了“切掉”骨甲一部分才能缀合的情况(我是说如果),你仍然认为只是误缀?还是说,你们这个网站不讨论关于“不诚实”的问题而且也不希望有人讨论?
你的“不必牵扯其它”好像就是这个意思呢。
呵呵,淡定~淡定~~對學術我們要嚴謹一點兒,對朋友嘛似乎應該多體諒一點兒。我也認為不存在“不誠實”的問題。畢竟這只是一個大家交流學術觀點的平臺,有的想法或者成果未免不太成熟,考慮問題未免不周全。大家在文章後面發表很多看法,我想可以給每位作者提個醒,如果以後正式發表的話,大概都會充分考慮這些看法的。“外行人”先生對問題尋根追底的態度是很令人欽佩的,受您發言的鼓動,翻看了這兩片的原始著錄《京人》,的確比《合集》的清晰。
@外行人
呵呵,是的,我们不讨论学术以外的问题。这则缀合是否成立可以进一步讨论,你所说的合集27231右下部有突出的一个小角,不能与合集28573吻合的问题,只有看过实物才知道是怎么回事。合集27231右下部突出的小角下面可能是空的(悬空 😀 ),因此还是有可能与合集28573楔合的。这组缀合是有可讨论之处,谢谢你指出的问题。但只要举出证据就足够了。谢谢你的参与。
原来造假与否并不是学术问题的一部分。嗯,我现在比较了解社科院的水平了。谢谢你的坦白。你放心,以后我不会再打扰你这的买卖了。
@外行人
呵呵,来去自由。
受前面诸位的提醒,
我看了图片,自己跟着缀合了一遍。我想,如果上面一半有小角悬空特征的话,那下面一半的拓片应该有凹陷下去的痕迹。但拓片看是很实的。
不同版上的残字能够密合,这种几率在甲骨是中是多见的。
从内容上说,无名组同版内容性质大都一致,田猎则通版田猎,祭祀则通版祭祀,除非历无类,无一A类少数骨版。历组则不同,历二C类除外。
误缀在所难免,希望作者再考虑一下。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下面一版似乎是骨条最下端,跟骨扇接壤的部分,这部分通常是林宏明博士所说的首刻卜辞的位置,与之形成成组卜问的,即其附属卜辞,有可能是选择贞,也有可能是正反对贞,基本上没有例外。
此版的缀合显然也不符合这个规律。推测,与下面一版形成领辞-附属卜辞关系的,有可能是“弜蓻”,若下面一版底部还失却很多内容,如“亡zai,不冓雨”或“亡zai,擒”则丢失的附属卜辞就有可能是“其冓雨”或“不擒”之类。
上述猜测,敬请指正。
@wumingxiaozu 多谢指正。有的卜骨,在断裂后,会出现上下层面积不一样大的情况,或是上层边缘较大,或是上层边缘收缩,下层则对应收缩或伸出。在后一种情况下,下层的疏松质突出,有时拓本能显示,有时则不能显示。因为拓的时候可能只拓出上层。这种情况也不少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