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覆王甲金先生
【首發】孫亞冰(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
王甲金先生在〈對《殷墟近出刻辭甲骨選釋》中一〔奚戈〕字形的看法〉一文中說甲骨文“、、、”、“”中的構件“”是雙手在身體中線交叉的形狀,這種說法,孫俊、趙鵬在討論“”字時也說過,她們認為“”象人兩手交叉,仰面向天(參《“艱”字補釋》,復旦大學出土文獻與古文字研究中心網站,2009年11月25日發佈,http://www.gwz.fudan.edu.cn/SrcShow.asp?Src_ID=995)。我覺得這種說法不確,甲骨文“”,又作“”、“”、“”等(參《甲骨文編》521頁,含獨體和偏旁兩部份),說前三形象交叉的手臂還可以,最後一形若說成是交叉的手臂,則難以解釋為什麽手臂中間有一道。其實,最後一形上面的“”就是人頭。
另,王甲金先生引用的匜(《集成》10285)中有三個從“”的字,分別是“”、“”、 “”,第一個字為王甲金先生所引用,此字所從的“”與第二個字所從的“”都是上面的圓圈和下面的手臂相分離。但這兩個字在匜銘文里不只出現一次,它們還有“”、“”的寫法,這種寫法所從的“”則都是上面的圓圈和下面的手臂相連,而第三個字所從的“”也是如此。這些現象說明上面的圓圈和下面的手臂是否相連並無區別。
下面討論一下“”、“”、“”、“”、“”(相關卜辭可參考孫俊、趙鵬的文章),我認為“”是“天”的異體字,“”也是“黑”字,二字讀音、意義均相隔較遠,爲什麽會出現這種情況,孫俊、趙鵬認為“()、(黑)本來是兩個讀音和意義都不相關的字,但是由於刻手在刻寫的時候,有時省略了上面的口形,造成了與(黑)同形。不過這種同形,在當時並不會對理解卜辭本身造成誤會,只是今天我們才會對出現的某些卜辭產生誤解。”我的理解,“”是一形多讀(參林澐:《王、士同源及相關問題》,《林澐學術文集》,中國大百科全書出版社,1998年),後來為了區別它們,在表示“天”的字上加了“口”,即“”,有的還在“”上加了聲符“山”,即“” (後來訛變為從“火”),“天”是真部字,“山”是元部字,二者韻部接近。“”、“”就是“艱”字,從“”、“”得聲,“艱”是文部字,與真、元部字韻部都很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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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你的提醒,我已经读了孫俊、趙鵬的文章,也看了一下堇、熯等字形。我依然觉得那不是人头,而是交叉手臂。至于那个圆形的“田”要如何解释,我会再草一短文向你请教。